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很重視“孝道”,在漢代,一個人如果“孝”是可以被推薦去當(dāng)官的,這叫“舉孝廉”,皇帝更是以“孝”治天下,漢代皇帝的謚號中就都有一個“孝”字,比如我們熟悉的漢武帝,就是“漢孝武帝”。
清代有本書叫《孝經(jīng)傳說圖解》,這本書先刻有《孝經(jīng)》的經(jīng)傳,其后則記敘了古代的150篇孝行故事,基本都是一圖一文,圖文并茂。
如:董黯(àn)慈溪圖。
清·戴蓮洲繪
我們可以看到,圖中有兩個房子,左下角的房子在一個小溪旁,據(jù)說董母當(dāng)初得了一種難治的病,她想喝大隱溪的水,因為大隱是她的故鄉(xiāng)。那時董黯母子住在慈湖以北的山腳下,距離大隱有三十里路。董黯經(jīng)常早出晚歸,去大隱挑水給母親喝,后來又干脆把母親接到大隱溪邊居住。終于董母的病好了,他們又返回原來的居住地。
有一天,董黯正在勞動,院子里忽然泉涌成渠,那泉水的味道和大隱溪的水一模一樣。鄉(xiāng)里人都說董黯孝感天地,董黯卻說,是母親的慈感動了上天,“是吾母之慈所感也”,于是將這條渠水取名“慈溪”。
在這個故事中,母親顯然是表現(xiàn)孝子的“配角”,但我相信最后董黯說“是吾母之慈所感也”絕不是一句空話,但董母感動的應(yīng)該不只是上天,在男權(quán)的封建社會,一個貧家女子將一個孩子拉扯大實屬不易,董黯這話可以說是一語雙關(guān),母親的“慈”,也感動了他,與其說這是一個表現(xiàn)孝子的故事,倒不如說我們從這個孝子身上看到的是一個偉大的母親。
清·王素繪
清·任伯年繪
清·李霞繪
這三幅圖表現(xiàn)的是漢文帝親嘗湯藥,這三幅畫各有特點,尤其是老母親的形象,很有意義,王素的畫明顯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,任伯年的畫像是一個趴在桌子上鬧脾氣的老小孩,漢文帝還得哄著她,求著她喝藥,李霞的畫中,兒子在嘗藥,母親早早就張著嘴等著了,好像能聽到“啊”的聲音。這三幅清人的畫不知道比現(xiàn)代人畫的高明到哪里去了,現(xiàn)代人往往把畫面畫得富麗堂皇,反而違背了史書記載的漢文帝尚節(jié)儉愛簡樸的歷史事實。
清·王素繪
清·任伯年繪
清·李霞繪
這三幅圖描繪源自江革行傭供母的故事,東漢時有個叫江革的少年,很小就失去了母親,侍奉母親極為孝順,戰(zhàn)亂中,江革背著母親逃難,幾次遇到匪盜,賊人欲殺死他,江革哭告:老母年邁,無人奉養(yǎng),賊人見他孝順,不忍殺他。后來,他遷居江蘇下邳,做雇工供養(yǎng)母親,自己貧窮赤腳,而母親所需甚豐。
這三幅圖表現(xiàn)的正是背著老母親逃難的情景,王素的畫,兒子回頭看,母親在兒子背上卻一副“放心”的樣子,任伯年的畫,是母親回頭看,替兒子“擔(dān)心”,李霞的畫是二人小心翼翼的趕路,一條小徑是母子一心。